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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(第1页)

第一章诏狱惊魂

啪!

沾了盐水的牛皮鞭抽在背脊上,苏夏猛然睁开眼。血腥味混着霉腐气息直冲鼻腔,她发现自己双手被铁链吊在刑架上,单薄的中衣已被鞭痕浸透。

苏明远私通建文余孽的证据藏在何处?阴鸷的男声从暗处传来,苏小姐这般细皮嫩肉,诏狱七十二道刑罚怕是挨不过三成。

苏夏瞳孔骤缩。作为市局首席法医,她本该在解剖室处理连环杀人案物证。昏迷前最后记忆是触碰了证物袋里那枚刻着受命于天的螭纹玉佩,此刻手腕处却传来同样的冰凉触感——铁链下隐约可见半枚青色玉珏。

大人,这丫头晕了三天。。。狱卒话音未落,苏夏突然发力蹬地,借着锁链摆荡之势双腿绞住刑架横梁。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,这是她上个月在特警队学的反关节脱臼术。

锦衣卫千户裴琰从阴影中踱出,飞鱼服上的金线在火把下泛起冷光。他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本该吓破胆的罪臣之女:倒是个烈性子。

苏夏咬紧后槽牙,冷汗顺着下颌滴落。这具身体显然不是自己训练有素的那具——纤细的腕骨承受着全身重量,胸肋处传来陈旧隐痛,像是坠马留下的暗伤。

苏明远三日前已畏罪自尽。裴琰突然逼近,带着铁锈味的手指钳住她下巴,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。。。

哐当!

诏狱顶部的气窗突然碎裂,三道黑影如鹞鹰掠下。寒光直取裴琰咽喉,却在半空诡异地转向——淬毒袖箭竟朝着苏夏心口袭来!

裴琰旋身抽刀,绣春刀划出新月般的弧光。苏夏借着锁链晃动堪堪避开致命处,箭簇擦过锁骨带起一串血珠。她趁机用脚尖勾起地上刑具,精钢打造的拶指套精准卡住锁链机关。

喀嚓脆响中,苏夏如折翼之蝶跌落。混乱中她滚到刑架后方,指尖摸到裴琰佩刀割破的衣角——半幅残缺的舆图正渗出朱砂印记。

噗嗤!

温热血浆溅在脸上时,苏夏正用脱臼的右手握着半截箭矢。黑衣刺客轰然倒地,喉间插着他自己射出的暗器。另外两人见状急退,却被裴琰的刀光封住去路。

苏夏剧烈喘息着靠在石壁上,掌心玉佩突然发烫。垂眸看去,那抹本该浸透血迹的青色竟泛起鎏金纹路,如同电路板般在玉石内部延展。

抓住她!裴琰的怒喝在身后炸响。苏夏想也不想地撞向气窗,破碎瓦砾划破脸颊的瞬间,她看到诏狱外竟是连绵的黛色屋檐——这绝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城。

**第二章身份迷雾**

铜镜裂成蛛网的瞬间,苏夏看见自己左眼尾多出一颗朱砂痣。窗外更夫梆子敲到第三响,她攥着从妆匣暗格里摸出的绝笔信,羊皮纸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胭脂。

苏氏阿蘅绝笔五个簪花小楷在烛火下晕开,信纸背面密密麻麻的暗语却是用简体中文写成——这具身体的原主竟也是穿越者!

永樂三年七月初七,玉佩合则天门开。苏夏摩挲着颈间玉佩,鎏金纹路已蔓延至螭龙尾部。三天前她在解剖室见到这枚玉佩时,痕检科曾说内部检测到未知放射性元素。

雕花门忽然吱呀作响,苏夏闪身躲进垂地帷帐。进来的是个绿衣丫鬟,端着药碗的手腕缠着渗血的绷带,走路时左脚微跛——正是绝笔信里提到的贴身侍女碧痕。

小姐该换药了。碧痕将药碗放在妆台上,铜匙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脆声响。苏夏盯着她翻开的袖口,那里隐约露出靛青色刺青,形似锦衣卫密探专用的海东青图腾。

玉佩突然发烫,苏夏低头看见金纹正在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。碧痕的脚步声停在帷帐前三尺,浓重的血竭味混着曼陀罗香气扑面而来——是麻沸散!

叮!

银针钉入床柱的刹那,苏夏旋身用铜镜挡住第二枚毒针。碧痕袖中软剑如毒蛇吐信,剑锋擦过苏夏耳际削断一缕青丝。妆奁被撞翻在地,数十颗南海珍珠滚落成诡异的卦象。

你果然不是苏阿蘅。碧痕舔了舔剑上血珠,三天前就该死透的人。。。

苏夏抄起鎏金烛台格挡,虎口震得发麻。对方招式带着锦衣卫特有的阴狠,专挑关节要害下手。她故意卖个破绽,当软剑刺向左肩时突然侧身,沾着胭脂的食指按在碧痕腕间尺神经处。

碧痕整条手臂顿时瘫软,苏夏趁机扯开她衣领——锁骨下方崭新的箭伤还在渗血,正是诏狱里被她反杀的刺客同款伤口。

时间闭环。苏夏浑身发冷,想起玉佩上的放射性元素检测报告。碧痕的佩剑已刺到眉心,她却怔怔盯着对方颈间逐渐浮现的金色纹路,与玉佩上的鎏金脉络如出一辙。

唰!

窗外射来的柳叶刀钉穿碧痕咽喉,裴琰的玄色披风在月下翻卷如鹰隼。苏夏看着濒死的侍女突然咧嘴一笑,用口型比出小心北斗,瞳孔里最后倒映出玉佩上完整的七星阵图。

裴琰的绣春刀横在苏夏颈间时,她正把碧痕的尸身摆成胎儿蜷缩的姿势。染血的指尖从尸体腰椎第三棘突划过:锦衣卫的验尸官没告诉过你,曼陀罗中毒者会骨骼脆化吗?

刀锋微微一顿。

从诏狱到苏府二里七巷,刺客尸体却出现在护城河。苏夏蘸着血在青砖地面画出河图,更妙的是,每具尸体腐烂程度相差整整十二个时辰。

裴琰突然掐住她后颈按向妆台,铜镜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。他指尖抚过苏夏锁骨处的箭伤,那里结的痂竟是北斗七星的形状。

子时三刻,礼部侍郎府。他在她耳畔抛下这句话,纵身跃出窗棂时,一片金箔从飞鱼服袖口飘落,上面拓着与玉佩完全相同的螭龙纹。

五更梆子响起的刹那,妆匣里的鎏金纹镜突然渗出鲜血。苏夏看着镜中浮现的现代解剖室场景,自己的肉身正安静地躺在停尸台上,心电监护仪显示脑死亡已达79小时。

**第三章血痕密钥**

寅时的梆子卡在第四响,苏夏蹲在礼部侍郎府东墙的槐树枝桠间。掌心玉佩烫得惊人,鎏金纹路已蔓延成完整的二十八星宿图。她盯着五丈外那扇雕花槅扇——本该漆黑的内室竟透出手术室规格的无影灯光。

嗖!

淬毒弩箭擦过耳际的瞬间,苏夏旋身滚落树杈。落地时她故意让裙裾勾住瓦当,半幅水绿色织金马面裙飘向庭院。追兵脚步声果然转向东南,月光照亮他们腰间悬着的鎏金银牌——竟是东厂番子。

苏夏贴着游廊阴影疾行,鼻尖突然捕捉到熟悉的福尔马林气息。西厢房窗纸映出个扭曲人影,正在用某种精密器械切割物体。当她舔破窗纸望去,浑身血液瞬间凝固。

紫檀翘头案上摆着礼部侍郎的头颅,天灵盖被环形锯开。穿道袍的男人手持骨质镊子,正从脑垂体部位夹出粒米大小的铂金芯片。苏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这手法与她上个月尸检的富豪猝死案如出一辙。

再看仔细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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